养气法要
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且其于命与气,亦罕言之。夫子有关身心、性命、人道之学,与理气,象数、天道之学,欲事参究会取,惟有于《大易》中求之。曾子传心不传性,子思传性不传命,迄乎孟子,始传心、传性、传命与理气之学,并创养气之说,以为百世法。中华道统,自尧舜以来,由孔子集大成,孔门诸家之学,至孟子而复集其成。
孟子而后,韩愈即有“轲之死,不得其传焉”之叹!至若关于“养气”一脉之学,孟子以前,无人传之;孟子以后,无人昌之!宋、明诸大儒,虽无不畅谈理气,于文字上且复多所发明;惟能深入而得窍要,又于工夫中有所体证,确能养得天地浩然之气者,则不易见矣。
故无论谈理谈气,均只在学理上作纸上谈兵工夫,而未能从圣功上去切实做养气工夫。孟子于养气之教,首先提示“孟施舍之守气,不如曾子之守约”。此“约”字,即“以反说约”之约,即夫子“博文约礼”之约。夫子有言:“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颜子亦云:“博我以文,约我以礼。”
故其所守之约,即约之以礼之礼也。此礼即孔子问礼于老子之礼,即颜子“四勿”之礼,即我心未发之礼,亦即圣圣相传之道也。曾子能约之以礼,反身循道而行,守此勿失,用能胜孟施舍之守气工夫,而能有“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之大勇,夫约之极,则止于一,一即道也。
以道为舍,以礼是守,故能万事无动于心。万事不动心,则其气也,不发则寂然若无,一发则反覆天地,岂仅“千万人,吾往矣”之勇而已哉!故曰:“以约失之者鲜矣!”守约乃孔门传授心法,此点最宜深入体取,徒在文字上求知解,无益也。
孟子继曰:“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故曰:‘持其志,毋暴其气。’”此以志帅气之说,与道家以意帅气、以心炼气、以神御气、以丹养气之说,大旨相符。志至气次四字,朱子依字义解为“志为至极,而气次之”,误
矣。在此处,当训为舍止之意,《书·泰誓》:“王次于河朔。”《左传·庄公三年》:“凡帅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
即志之所至,气则舍之。如是方与下文“志一则动气,气一则动志”符。孟子之养气心法;在“直养无害”一语。历圣静存动察功夫,其相传心法,简之又简,只在“直养”二字,此最宜玩索。惜乎!千古来鲜有得其密意正解而传之者。孟子之言有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
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气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馓于心,则馁矣。”所谓“直”者,千古来解者,只解得其皮毛。
若就其无上圣义言,则即为夫子“人之生也直”与《大易》“乾之动也直”之“直”也。天玄子谓:“天地之道,直行无息。”以直养直,犹以中养中,与丹道家之以阳养阳也。故能以直养之,即可得其浩然之气,并进而得其天地之气。
前言圣人气象、英雄气概、贤人气局、君子气度等等,皆由此养气工夫而来。气宜至大至刚,至高至纯,不由直养,且能毋忘毋助,则无由至也。此养直诀法,切不可轻易放过。直在人心,求则得之,舍则失之。
欲得此直也,不有仁精义熟、至诚无妄之功候,虚极静笃、内外同冥之境地,配乾阳刚健中正之元性,使隐乎肃肃而发乎赫赫,便难期其可得而生与可得而养也!其为道也,弥纶天地而不为大,退藏于无而不为小,贯串今古而不为久,光并日月而不为明!岂仅得天地浩然之气而已哉!养气一诀,不但具圣功在,且兼具命功在。配义与道,圣功也;直养无息,命功而兼圣功也。修直法要,兼具纯乾之元、亨、利、贞四字诀,其诀不存于儒门,反存于丹道门庭,难言矣。养气之法,除上
举诸大端外,尚有“存夜气”一诀。孟子曾谓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一曰“以其存心”,一曰“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何以存心?曰以仁存心,以道存心,以礼存心,以义存心。斯何以存?日毋失其夜气则存。故又曰:“夜气不足以存,则违禽兽不远矣。”
夜气者,此心寂然,未与物接,则其气自清明纯如,无物无象,亦无喜怒哀乐之可见。此未发时之气机,能存之则自得与天地之祖气相合,而发皆中节,发皆中道矣。良心与天心,良知与良能,浩气与正气,其存养之道,皆须自夜气下手。
此一存夜气法,就道家之最上一乘法,即为存混元一气法,存先天祖气法,存胎元种子法。存之而无动无静,无染无杂,无欲无念,则自神明在躬,虚灵自生矣。正所谓:“神清存夜气,心旷守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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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功学网心语:行善积德以修心,心静心稳再修真,积精累气入玄门,始知我命不由天,气功学,学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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