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养生,是道教外炼内炼结成长生大药,以实现成仙得道理想的途径与方法。
金丹养生思想,根源于道家黄老之学与仙家方术之学,是道家“与道合真”思想与仙家“长生久视”实践的结合与发展。
在道教的整个发展过程中,众多道门中人围绕着仙道与贵生、金丹与长生、修道与养生等课题,进行了不懈的探究与实践,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与丰富的修证方法。
学仙就要修道、行道,以道为事;贵生就要重生、养生,务生之所本。简而言之,修道与养生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换句话说,“道”与“生”原是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一个是根本,一个是表象。但在实践中又有所区别,修道要在体悟大道之至真以超脱凡俗,养生贵在探索具体的方术以延命固形。道以术为用,术以道为体。二者互含互摄,是一种对立互补、相须而行的关系。
这也反映出的道教既重“道”又重“术”的文化特点。广成先生杜光庭在《仙传拾遗》中就谈到这个特点:“术之与道,相须而行。道非术无以自致,术非道无以延长。若得术而不得道,亦如欲适万里而足不行也。术者虽万端隐见,未除死箓,因当栖心妙域,注念丹华,立功以助其外,炼魄以存其内。内外齐一,然后可适道,可以长存也。”“道”隐藏在无名的玄妙之域,正是凭借着各种方术才得以彰显出来。“术”虽然有形可见,但需要依靠“大道”作为长存的根基。
祖天师在立教之初,就非常注重道与生的关系,他告诫人们要行道而或失道,他在《想尔注》中说:“生,道之别体也”。又说:“行道者生,失道者死”。要“勉信道真,弃邪知,守本朴”。认为修道的重要基础就是清静为本,《注》中说:“道气归根,愈当清静”。指出“知宝根清静,复命之常法也”。认为修道者“入清静,合自然,可久也”;“不合清静,不可久也”。也就是说,只有入清静、合清静,以清静为恢复生命活力的持之以恒的法则,生命才能得长久。
所以,“道人当日重精神,清静为本”,方能达成长生久视之道。而养生之枢要则在于“结精自守”,令“五藏皆和同相生”。《想尔注》认为,“精者,道之别气也,入人身中为根本”。精是人生存的根本,只有宝精不失才能长生。《注》中说:“古仙士实精以生,今人失精以死”。如何实精宝精呢?《注》中提出:“夫欲宝精,百行当修,万善当著,调和五行,喜怒悉去”。
这样就能“积善成功,积精成神,神成仙寿”。
《想尔注》提出的“以清静为本“的修道之理和“以宝精积精以成仙寿”的养生之法,一方面成为了“生道合一”教义的思想先导,另一方面也为正确把握修道与养生的关系、即把握“道”与“术”的关系确立了指导原则。下面就以魏晋神仙之道和宋元金丹之道两个时期为代表分别加以论述。
道术并重的魏晋神仙金丹之道
魏晋神仙之道是道教发展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历史时期,是道教思想体系趋于成熟的重要阶段。葛洪真人就是这个阶段的一位重要代表人物。对于“道”与“术”,他都有精辟的论述。
“道者,涵乾括坤,其本无名。论其无,则影响犹为有焉;论其有,则万物尚为无焉”。(《道意篇》)“所为术者,内修形神,使延年愈疾;外攘邪恶,使祸害不干”。(《微旨篇》)
在抱朴子看来,“术”只是延年愈疾,攘邪祛恶的修行方法;道则能涵括乾坤,影响万有,潜形于万物之中,可谓是天地万物微妙变化的根本。因而,学仙首在畅玄,要在务道。
抱朴子关于金丹养生之道的阐述,概而言之,约有五端:其一言神仙之可学,其二言金丹为至要,其三言方术可延命,其四言功德当先立,其五言返朴为根本。下文分论之。
1、神仙之可学
抱朴子认为,神仙是实有的,是可学的。他在《抱朴子内篇》中用了大量文字来论述神仙得道之实有,神仙得道之可学。他在答复人们质疑“求仙至难”时说:“要道不烦,所为鲜耳!但患志之不立,信之不笃”(《释滞篇》)。也就是说求仙之道并不难,关键在立志和笃信。他相信:作为万物之灵的人通过学习是可以实现长生久视的。他说;“夫陶冶造化,莫灵于人。
故达其浅者,则能役用万物;得其深者,则能长生久视”(《对俗篇》)。又说:“夫得道者,上能竦身于云霄,下能潜泳于川海”。得道成仙的“仙人或升天,或住地,要俱长生,去留各从其所好耳”。抱朴子对“神仙可学而致”的论证是有充足理据的,也是令人信服的。
2、金丹为至要
世有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之说。葛洪在考察当时流行的各种养生延命之术后,认为金丹大药对于“长生久视”最为至要,是“仙道之极”。他说:“余考览养性之书,鸠集久视之方,曾所披涉篇卷以千计矣,莫不皆以还丹金液为大要者焉。然则此二事,盖仙道之极也,服此而不仙则古来无仙矣。”(《金丹篇》)他强调:“不得金丹,但服草木之药及修小术者,可以延年迟死耳,不得仙也。”(《极言篇》)他认为,百炼而得的金丹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的上品神药,是可以毕天不朽,服之可以不老不死。
他说:“夫五谷犹能活人,人得之则生,绝之则死,又况于上品之神药,其益人岂不万倍于五谷耶?夫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金丹篇》)也就是说,人可以假借外物以自坚固形体,即人体可以通过一定途径,吸取外界如金丹之类的灵异性质,就能使肉体不朽长生。他还引《老子诀》论证金丹对于长生的重要性:“子不得还丹金液,虚自苦耳。”(《金丹篇》)总之,惟有金丹能使人长生不死,与天地相始终。
抱朴子还赞美了金丹的殊胜之处:“虽呼吸、导引及服草木之药,可以延年,不免于死也。服神丹令人寿无穷已,与天地相毕,乘云驾龙,上下太清。”(《金丹篇》)
3、方术可延命
有人问抱朴子:“方术繁多,诚难精备,除置金丹,其余可修,何者为善?”他回答说:“若未得其至要之大者,则其小者不可不广知也。盖藉众术之共成长生也”。在葛洪真人看来,除了服食金丹,其他养生方法也是应该广知,以“籍众术之共成长生也”。(《微旨篇》)也就是说,在没有获得金丹大药之前,广泛学习各类有用的方术是必要的。他说:“自为已有金丹至要,可不用馀耳。然此事知之者甚希,宁可虚待不必之大事,而不修交益之小术乎?”他还引仙经说道:“服丹守一,与天相毕;还精胎息,延年无极。
此皆至道要言也。”(《对俗篇》)在抱朴子看来,长生首要的是服食金丹,可以与天地共长久。其次就是还精胎息等方术,可以延年无极。他还说:若夫仙人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使内疾不生,外患不加,虽久视不死,而旧身不改。苟得其道,无以为难也。(《论仙篇》)也就是说,只要恰当地利用药物、术数等方法,保持容颜、形体不改,也是可以做到的。但他也指出,“以术延命”贵在兼容并蓄,切忌偏修枯练。
他说:“凡养生者,欲令多闻而体要,博见而善择,偏修一事,不足必赖也。又患好事之徒,各仗其所长。知玄素之术者,则曰唯房中之术,可以度世矣;明吐纳之道者,则曰唯行气可以延年矣;知屈伸之法者,则曰唯导引可以难老矣;知草木之方者,则曰唯药饵可以无穷矣。学道不成就,由乎偏枯之若此也”。(《微旨篇》)
4、功德当先立
抱朴子说:“为道者当先立功德。”“立功积德”是学仙修道的基本条件。他说:“立功为上,除过次之。为道者以救人危,使免祸,护人疾病,令不枉死为上功也。欲求仙者,要当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
积德是为道的基础。如果学道者不修德行,只管修习方术,最终是得不到长生的。(《对俗篇》)他指出:“积善事未满,虽服仙药,亦无益也。若不服仙药,并行好事,虽未便得仙,亦可无卒死之祸矣”。(《对俗篇》)他认为,不同品级的仙人需要积累的善行数量也是不同的:“人欲地仙,当立三百善;欲天仙,立千二百善”。
总而言之,若想学仙有成,则“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乐人之吉,愍人之苦,周人之急,救人之穷,手不伤生,口不劝祸。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自贵,不自誉,不嫉妒胜己,不佞谄阴贼。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所作必成,求仙可冀也”。(《微旨篇》)
5、返朴为根本
学仙追求长生久视。但要达此目的,则要“务全大宗之朴,守真正之源。”也就是要合于玄道。他说:“学仙之法,欲得恬愉澹泊,涤除嗜欲,内视反听,尸居无心。仙法欲静寂无为,忘其形骸;仙法欲令爱逮蠢蠕,不害生气;仙法欲止绝臭腥,休粮清肠”。(《论仙篇。)他认为仙人与世人在富贵、荣华、厚玩、声誉等问题上的态度是不相同的。
他说:“况仙人殊趣异路,以富贵为不幸,以荣华为秽污,以厚玩为尘壤,以声誉为朝露”。(《道意篇》)他还说:“常人之所忧,乃上士之所憎;庸俗之所贵,乃至人之所贱也”。(《论仙篇》)在抱朴子看来,学仙修道最根本的就是要“淡默恬愉,不染不移,养其心以无欲,颐其神以粹素,扫涤诱慕,收之以正,除难求之思,遣害真之累,薄喜怒之邪,灭爱恶之端”。归根结底是要知玄道:“其知玄道者,可与为永;不知玄道者,难与为存”。(《畅玄篇》)
寓术于道的唐宋内炼金丹之大道
神仙金丹之道进入隋唐后隆盛一时。与此同时,以人身为鼎炉的内丹之道也继之而兴起,这其中就有钟吕金丹道、张百端的金丹南宗以及王重阳、邱长春师徒开创的金丹北宗。
唐宋内丹道的发展,开辟了道教体道合真、修道成仙的新境界,也开始了一个全新的“以道统术”的金丹养生新阶段,并深深影响了后来数百年间道教的发展。
1、钟吕金丹道所言道与术
钟吕金丹道是内丹的形成阶段的重要成果。钟吕金丹道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从内炼的角度对道术的关系作了全新的分疏。《钟吕传道集.论大道第二》有这样一段对话:“吕(洞宾)曰:所谓大道者,何也?钟(离权)曰:大道无形、无名、无问、无应。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莫可得而知也,莫可得而行也”。大道是无形无名,是无处不在、无处不有的,也是难知和难行的。
大道之所以难知难行,则是因为“傍门小法”的盛行的结果。即所谓“以傍门小法,易为见功,而俗流多得,互相传授,至死不悟,遂成风俗,而败坏大道”。
具体说来:有斋戒者、有休粮者、有采气者、有漱咽者、有离妻者、有断味者、有禅定者、有不语者、有存想者、有采阴者、有服气者、有持净者、有息心者、有绝累者、有开顶者、有缩龟者、有绝迹者、有看读者、有烧炼者、有定息者、有导引者、有吐纳者、有采补者、有布施者、有供养者、有救济者、有入山者、有识性者、有不动者、有受持者等等,不可备陈。“至如采日月之华、天地之气,心思意想、望结丹砂,屈体劳形、欲求超脱,多入少出”,也只是攻病可也。
而真胎息,绝念忘言,也只能是养性可也。正由于世人“寻技摘叶,迷惑后人,”致使大道日远日疏,异端并起。张紫阳真人在《悟真篇》明确指出;“不识真铅正祖宗,万般作用枉施功。休妻谩遣阴阳隔,绝粒徒教肠胃空。草木金银皆滓质,云霞日月属朦胧。更饶吐纳并存想,总与金丹事不同”。称世间流行的宝精、辟谷、药饵、服气、吐纳、存想等方术都不能与内丹修炼相提并论。在紫阳真人看来,真铅才是内丹修炼的真正根源。
然而,金丹大道又何以寻得呢?《钟吕传道集》告知:金丹大道先当明悟天地、日月、四时、五行的自然造化之机,循阴阳之理、精气、水火、龙虎生化之妙,结成金丹大药。《钟吕传道集》中说:“肾为气之根,心为液之源。灵根坚固,恍恍惚惚,气中自生真水。心源清净,杳杳冥冥,液中自有真火。火中识取真龙,水中认取真虎。龙虎相交而变黄芽,合就黄芽而结成大药,乃曰金丹。金丹既就,乃曰神仙”。
在《悟真篇自序》中,张紫阳也强调修炼金液还丹,必须洞晓阴阳,深达造化。其云:“夫炼金液还丹者,则难遇易成,须洞晓阴阳,深达造化,方能追二气于黄道,会三性于元宫,攒簇五行,和会四象,龙吟虎啸,夫唱妇随,玉鼎汤煎,金炉火炽,始得玄珠成象”。
2、南宗、北宗主张性命双修
唐五代形成的以钟吕金丹道为代表的内丹之道,到宋元时发展为南北两大宗,南宗以紫阳真人张伯端为初祖,北宗以重阳真人为初祖,使道教内丹养生学向着更高更广更宽的层面展开。南宗北宗的内丹之道,其修行都强调性命双修的原则,都高度重视心性在修炼还丹中的关键作用,也充分意识到单纯的心性在了命证道中的不足之处。大体而言,性功重在心地,命功重在形体。
一般来说,南宗以命功为重,主张先命后性;北宗强调以性功为重,主张先性后命。但无论是先命后性,还是先性后命,两家都认为性功命功皆当不偏不倚,这既是对传统生道合一原则的继承发展,也是对传统道术修炼的又一次整合与提升,也是内丹之道“与道合一”修炼宗旨的完整体现。
张紫阳说:“我金丹大道,性命兼修,是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地,真神见形,谓之阳神。”(《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四九)据此而论,在张伯端的内丹修炼法中,既有养命固形之术,也有达本明性之道。南宗金丹之道要在通过性命兼修以达致真神见形之功。南宗内丹家也多继承《悟真篇》性命兼修的思想,倡导性命双修。
如翁葆光在阐述《周易》“一阴一阳之谓道”时说:“性命同修,是谓一阴一阳之道。若只悟性未能了命者,则归于偏阴偏阳之疾,而有抛身入身之患矣!”又如《丹经极论》说:“夫性者,道也,神也,用也,静也,阳中之阴也;命者,生也,体也,动也,阴中之阳也。斯二者相须,一不可缺。孤阳不立,孤阴不成,体用双全,方为妙道。”
相对于南宗,全真祖师则更强调性功修炼的重要。王重阳真人说:“本来真性号金丹,四假为炉炼作团,不染不思除妄想,自然滚出入仙坛。”(《重阳全真集》)长春真人则更有“七分性功,三分命功”的教言。他说:“吾宗唯贵见性,水火配合其次也。大要以息心凝神为初机,以性明见空为实地,以忘识化障为作用,回视龙虎铅汞,皆法相而不可拘执。
反此便为外道,非吾徒也。”(《长春祖师语录》)全真祖师强调先性后命的内丹修炼程序,其实质是凸显“以神驭气”的修真宗旨。他们认为,修道要先立起大根大本。这个大根大本就是“真性”。正如尹志平所说:“性命岂为二端,先须尽心认得父母未生前真性,则识天之所赋之命。”(《北游录》)
内丹修炼几乎每一步功夫都离不开心性修炼。“修心”又称为“炼己”。元代陈致虚真人曾引薛道光语说:“修性即炼己,修命即还丹。”并注释说:“金丹之道,先须炼己,使神全气旺,七情不动,五贼不乱,六根净尽,精难摇动。高上之士性命兼达,先持戒定慧而虚其心,后炼精气神而保其身。
身安泰则命脉基固,心虚澄则性本圆明,性圆明则无来无去,命永固则无生无死,至于混成圆顿,直入无为,性命双全,形神俱妙也。”(《紫阳真人悟真篇三注》卷五)丹道重视性命的传统影响宋明以来道教文化的各个方面。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就将学道概括为修习性命之学:“学道之本,非性命二事而何?”(《道门十规》)所谓性命二事,性即心性,命即生命,性即是人的灵觉,命即是人的生机。
3、修丹与天地造化同途
修丹与天地造化同途,意即修丹要效法天地自然的阴阳造化,也就是要洞晓阴阳,深达造化以结丹合道。这句话出自彭晓《周易参同契分章通真义序》。唐宋内炼金丹,其术语多取自外炼金丹,如炉鼎、药物、铅汞、火候等概念都出自外丹。内丹之道以人体为小宇宙,身形为炉鼎,精气神为药物,炼铅汞水火,阳长阴消,结就大丹,得成神仙。其核心宗旨就是通过参悟天地阴阳造化之理,实现修丹与天地造化同途的证道理想。
宋末元初的炼丹家俞琰曾直言曰:“大丹之道,与造化相符”。这即是修丹与造化同途的另一种表达,也是对唐宋内炼金丹理论体系的深度概括。内丹家苏玄朗说:“天地久大,圣人象之。精华在乎日月,进退运乎水火,是故性命双修,内外一道。龙虎宝鼎即身心也。身为炉鼎,心为神室,津为华池。
五金之中,惟用天铅。阴中有阳,是为婴儿,即身中坎也。八石之中,惟用砂汞。阳中有阴,是为姹女,即身中离也。铅结金体乃能生汞之白,汞受金气然后审砂之方。中央戌己,是为黄婆,即心中意也。”(《龙虎金液还丹通玄论》)苏玄朗在这里一方面强调了性命双修的一致性,另一方面则论述了修丹与天地造化同途的密切联系。
全真北宗金丹修炼,也强调内丹修炼“无外乎人之一身”。王重阳真人说:“有天地、有日月、有水火,谓之真道。经曰:纯阳而不生,纯阴而不长,阴阳交和合者,能生万物。”又说:“今修行者不知身从何得,性命缘何生?诀曰:皆不离阴阳所生。”(《王重阳金锁玉关诀》)也就是说,修炼内丹之道要在把握好身中水火的生息与阴阳的升降变化。
萧天石在《道家养生学概要》中说:“认阴阳须在自身中参会,坎离须在自身中交,铅汞须在自身中抽添,药物须在自身中采取,神气须在自身中炼养,火符须在自身中生用,以至过关服食,结胎脱胎,了当虚无,无不尽集于一身。”
天地与人身同构,是内丹道的根本旨要。内丹家须明乎此理。俞琰先生说:“夫人一身,法天象地,与天地同一阴阳也。人知此身与天地同一阴阳,则可与论还丹之道矣。”(《周易参同契发挥》)天地阴阳,顺化则生人生万物。
正如张紫阳真人所说:“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阴阳再合成三休,三体重生万物昌。”(《悟真篇》)这是宇宙化生的景象。逆行则可以结大丹、成神仙,也就是要由后天返回到先天。如何了悟此理以结成大丹呢?
概括起来说,也就是陈抟祖师在《无极图》中提出的修真法程: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这其中又有诸如炼己存诚、采药炼药、周天火候、取坎填离、采丹养胎、朝元飞升等炼养过程,有阴阳盈虚消息的体认与运用。张紫阳真人说:“天地盈虚自有时,审察消息始知机。”(《悟真篇》)丹家修真就是要知天地造化之机,夺阴阳造化之用,斡旋乾坤,与道合一,入圣登真。
道与术的关系诚如萧天石先生所说:“夫道以全神,术以固形。道以养性,术以延命。全神养性,乃玉液之事;固形接命,属金液之功。”(《道家养学概要》)但通过魏晋神仙金丹之道和唐宋内丹之道,我们可以了解到,道教是一个重生、重术、重道的宗教,但归根到底是以“大道”为归依的。
同时,在道教金丹之道的发展过程中,形式上有从外丹烧炼到内丹炼养的转变,内涵上则是思想的重要转变与新理论体系的构建。张广保先生说:“这一理论建构的完成标志着内丹道由术的层次向道跃升。”
(《唐宋内丹道教》)从此以后,内丹修行之法不再是一种内修方术,而是一种“明道”的体认与实践,它具有超乎具体形器的形而上的依据。也可以说,唐宋形成的内丹道在某种意义上重塑了宋元以来道教信仰与修行的各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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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功学网心语:行善积德以修心,心静心稳再修真,积精累气入玄门,始知我命不由天,气功学,学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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